回首生涯六十一更夫为啥被杀

1982年的夏季，铁岭市工人街道铁西居委会办的五小企业鞋帮厂，己转制为铁岭市橡胶二厂。一天有人报案，工厂的更夫被杀了。这个更夫我认识。八年前，我当包片民警时常到工厂给工人开会，更夫的值班室是我常去的地方。这个更夫特别负责，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鞋帮厂没有钱，只有鞋帮和缝纫机，不值钱，个人也没用，肯定不是偷东西引起的杀人案件。我边往现场赶边思考。到现场一看，工厂八年没变样，还是两间大厂房和一个锅炉房，加上一个办公室。办公室就是几个办公桌和一铺小炕。厂长李主任（厂长又是街道委员会主任）见我来了，可高兴了。她拉住我的手说：“这八年你也不回来看我们，我们光听说你官越当越大，这回老更夫不被杀还见不到你呢。你可抓紧把这个案子破了，替老头报仇。老头可负责了，己经干十年了，每天工人下班东西扔的披片的，他都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谁杀他干啥？他也没得罪人那。”我说：“厂子也没变化呀，也没个院墙。”她说：“橡胶厂也不景气，鞋帮也做不多少了，那有钱修围墙。你也知道，两个厂房中间就是往家属区的过道。办公室挨着过道，每天就象市场似的人来人往。我这办公室都不锁，晚上五点下班后就更夫和路过的人。今天晚上7点钟一个工人来送推车，到办公室想告诉更夫一声。一看炕上没有，低头一看老头趴在炕沿，头部有一滩血。马上找我，我才报的案。”我到现场时才晚8点，夏天睡觉晚。我也顾不上分折案件，马上把我带来的七、八个人派下去，分头到过道东边的趟房走访。重点查问发案时间路过的人和看见老头没死前的时间，并让这些人有情况马上汇报我。让侦查员下去后，又把在场的工厂干部也布置下去走访。她们就住在附近的住宅，都熟悉，了解情况方便。挨家敲门的兰丰玉回来汇报说，有人证实晚六点路过时，还见老头在门口凉快呢。可上街回来七点钟就没看见老头，屋里、门口都没看见（炕沿下在外路过看不到）。兰丰玉报告的情况说明杀人时间锁定在晚6到7点之间。这时技术员也在锅炉房门前的木堆上，发现一根有胳膊粗的三尺多长的木棒，棒子一头有血。厂长讲，这堆木头是给夜班工人热饭烧火用的。带血的棒子下班时还没有血，肯定是罪犯打完人又扔回木堆里。兰丰玉跟我汇报完又说：“我分的二十户还有十户没走完，太晚了不好叫门。”我说：“我没有任务。这几户我去走访。”我在李厂长陪同下叫开一家门，进屋后全屋人都醒了。没等我说话，炕上一个男孩对我说：“这不是计老师吗？我原来是十一小学的学生，你给我当过校外辅导员，我那时最爱听你报告。今天怎走到我家来呢？”我说：“我现在是刑警队长。二厂更夫老头被杀了。”他说：“不对呀！我六点三十时回家时，还看见老头在炕沿坐着呢，我到家时看的钟。”我说：“你干么去了？”他说：“我去道西同学家串门，回来路过办公室看见的。”我又问他：“你回来时看见二厂胡同还有别人吗？”他说：“我看见小哑巴往办公室去了，没有别的人。”我一听忙问小哑巴是谁？李厂长接过话头说：“是橡胶厂的工人子弟，住后趟房，十八岁了。念聋哑学校，小学毕业就不念了，天天在厂子里外乱窜。我也说过他，更夫也赶他。今天要下班他又来了，更夫又赶他走，他还和更夫哇啦起来。我正好赶上，把他赶家去了。”听到这情况，我马上让李厂长领我去哑巴家。到了哑巴家，他爸、妈都在。我说：“这发生点事，我核实点情况，你儿子晚上几点回来的？”他妈说：“不到七点。五点多从二厂回来吃的饭，六点多出去玩的。”我问他穿哪件衣服？他妈从炕上拿起他脱下的衣服，衣服很干净，但明显后背有几个血点。我把衣服拿到办公室交给都

法医，他用试纸一试是血。我说：“你马上拿回去化验，越快越好。有结果马上告诉我。”然后，我又安排人去市哑校请老师当翻译，不然没法审。老师都休息了，找的领导领着去老师家，再请到刑警队已经是下半夜一点了。此时小哑巴也被我们传到刑警队，当时是他爸陪着。老师来了以后，他爸也在场，我问一句老师翻译一句。刚问完自然情况。都法医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小哑巴身上的血痕正是更夫的，血型对上了。在老师翻译下，小哑巴也交代了。他六点半又去二厂办公室门口站着。更夫又赶他走，连说带比划。小哑巴晚上因更夫向李厂长告状，被李厂长赶跑气还没消。便到锅炉房门前木材堆里，拿了一根木头进到办公室，朝坐在炕沿的更夫头部打了一下，更夫倒在炕上后，他又打了两下，并随手把老头扒拉到炕沿下。他又把凶器木棒扔回木堆，就回家了，到家也就七点钟。为了进一步验证小哑巴的口供，第二天晚六点三十分，我们搞了个模拟现场作案过程验示。小哑巴先去办公室，后到木材堆拿一个棒子。到屋里照坐着的稻草人头部打三下后，又拽到炕沿下。后又把木头棒扔在木材堆里。这些都是哑校老师告诉他，你把昨天怎么打老头的再演示一下。小哑巴在其父母在场情况下，自己演示的。我们把整个演示作案过程进行录像，经比对和现场勘察，哑巴交代都相符，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侦破了这起更夫被杀案。在演示现场，全厂二、三百名工人都出来观看。大家都说案件这么快破了，太历害了。要不是小计子带的人一天一夜的工作，不可能这么快破了案。老头可以瞑目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