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武后宣召童颜高僧入长安表面上是为译经实为讨教驻颜术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238更新:2023-03-21 21:09:06

于阗圣僧

裴直一招斩杀了两人,气势如虹,叫那群亡命响马也好是一惊,谁都不敢上前打头阵。

“哈哈哈,一群鼠辈!你裴爷爷守了多年的烽堠了,宝刀是磨了再磨,可惜呀!半个贼寇都没等到,我裴家的这一股子怨气憋得实在是太难受了。”那裴直似乎不单单是为了营救圣僧,而更像是心中有气,无处挥发,此番见了贼寇,杀心顿起,咬牙道,“罢了,既然你们不出手,那就别怪裴某索命刀无眼了!”

这话刚说完,只见得一抹寒光闪了出去,裴直噌地一声抽出长短两柄唐刀,弯下腰去又是猛地朝前一冲,左手持短障刀横在胸前作掩护,而右手则起长横刀,一转刀刃,朝上便是猛地一撩,寒风一过,那挡在最前边来不及闪躲地响马竟是被这一刀给自下而上地劈成了两半,顿时之间,血雾与沙尘混做一块,暗夜之中,听得刀声噌噌作响,杀心一起,魔罗不挡,何况心中积怨难消,裴家上下一百三十六口人的冤魂似乎都凝聚在裴直的刀刃之上,所到之处,寒意如湖面荡开的波痕,层层相接。

沙丘上的段秋此时倒是冷静下来了,裴直年少,意气一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他们区区两人,又岂是眼前五十多个响马的对手,一开始只是这裴直来的突然,又气势汹汹,让那些受了惊吓的马匪如做鸟兽散,一旦响马反应过来,加之裴直体力有限,局势说变就变,此时段秋只能赌他一把了,掩护裴直救出秋溪大师来,而后再做打算。

裴直持双刀一路杀进那响马中去,武功实在了得,加之力大无穷,有几个响马虽有心抵挡,却是螳臂当车,不合三招,就成了裴直的刀下之鬼,裴直少年气盛,一路攻杀,混乱之中,看见人群中间坐着一个僧人,心中一喜,理智也渐渐恢复了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的响马已经如潮水般朝自己涌了过来。

“如此恋战,怕铁人也吃不消!”裴直心中一念,既而伸出右腿在地上一扫,将沙尘高高扬起,封住马匪们的视线,而后持刀劈开了一条路来,直朝那僧人冲去。

此时守在僧人周边的护僧侍卫只剩下三人在苦苦支撑,看样子受伤不轻,而他们的身后则坐着于阗国圣僧秋溪大师,裴直一眼打去,只觉怪异,自己原以为这圣僧至少年过古稀,白须白眉了,不曾想到这名满天下的高僧看上去竟然只有二十上下,面色如玉,一袭白色僧幡随风而动,恰如仙人下凡,不禁叫人止息。

此僧虽身陷重重险境,却仍旧能够跏趺打坐,脸上没有丝毫色变之意。

“果然是高僧。”裴直心下一叹,冲将上去。

静坐的秋溪僧人似乎闻到裴直周身的那股子如野马一般的杀气,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得一个唐人装扮的少年武士疾冲上来。

“大师,小人乃银山烽卫,奉叶经略使之命前来营救大师,大师这便与小人冲出去。”裴直冲到僧人近前,如是道。

僧人惨淡一笑,而后缓缓站起身子来,道:“施主又何苦陪进一条命来?这重重包围,你我如何冲得出去……”

僧人这话虽然无奈,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无奈的表情,似乎早已经将生死看淡,眼神之中倒是有些同情面前的裴直。

“僧人这话是看不起我裴直!不需担心,这群鼠辈撮鸟,根本不消裴某一顿剁,僧且紧跟在裴某身后便是!”裴直道。

“施主眉间有怨,你是尘泥中人,贫僧亦知不可止施主杀伐,然而因一己之怨,迁怒于他们,恐怕不妥吧。”僧人双手合十,缓缓闭上漂亮的眼睛,而后重新坐下,“施主且自去吧,他们要的是贫僧,与施主无关,若施主大开杀戒,贫僧纵然得活,也无颜在梦中见佛祖,若贫僧一命可止杀,亦不悔俯身向幽冥。”

听完这话,裴直按着眉头,口中好是“嘶”了一声,错愕之感竟一时无法用语言表达,不等多想,一众响马已然杀到眼前,裴直无奈只好举刀去挡,其中见身后飞来数支箭羽,每一支箭皆将响马穿喉而过,凌厉无比。

“段兄好箭法!”裴直心中一叹,有了段秋的掩护,这裴直更是不用担心响马的偷袭,双刀大开大合,一轮下来,又斩杀了不少的响马,不过自身气力也耗去大半,再这么缠斗下去,别说救出秋溪僧人,说不好自己的命也得搭进去。

想到此处,这裴直心下一横,将短障刀叼在口中,冲到那僧人的面前,一把将那僧人给拽了过来,扛在了肩头,右手持长横刀,试图冲杀出去,但双拳尚且难敌...

裴直怒上心头,将肩头的僧人随地一扔,而后沉下眉头道:“罢了,将尔等悉数斩尽,再做打算!”

这裴直虽然口中如此的说,但实际心知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自己毕竟是名门之后,又岂能在一群响马面前露出怯战之意,随着体力不支,周身上下的刀伤如鳞,忽而只觉小腿腹部被钝器猛地一击,裴直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只觉得头顶上一股寒风压下,抬头一看,竟是四五把铜环大片刀朝自己的脑袋砍来。

“苦也!”裴直一咬牙,横出唐刀一挡,只听得当啷一声,火花四溅,裴直手腕被大片刀砍下的力道猛地一压,虎口发麻,手中的两把无常刀也随之跌落在地。

坐在裴直背后的僧人见此情景,心知眼前的少年武士会因自己的而死,心中不忍,双手合十,默默闭眼。

“以多欺少,不是好汉!”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听得暗夜之中一声如狮吼般地雄浑声音传将过来。

而几乎在同时,只见一把龙环大铁锤不知从什么地方横飞过来,直直地打在了那群响马的胸口之上,这一计灌注千钧之力,而兵器谱中最骇人者又莫过龙环大铁锤,那几个被击中的响马当即被铁锤震得口吐鲜血,倒死在地。

原本已知必死无疑的裴直也被这一计吓了一跳,正将挣扎着要站起身来时,忽觉得肩头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力将自己按了下去,抬头一看,心中又是一惊,只见自己前后左右竟然空无一物,而肩头的力道又确确实实存在。

“大人且就地歇息,剩余之事就交付小子吧。”还没弄清肩头被谁人按住,裴直又听得耳边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忍不住好奇伸手一摸,却什么也没有。

此时在沙丘上投掷出龙环大铁锤的火拔仇也飞也似的跳将过来,将那几十斤的大铁锤拾将起来,这时远处的沙丘周遭,一道如龙的火把正朝这边延伸,火拔仇心中一提,应该是响马的增援来了,心中虽知红发少年本领高强,但面对着如同军队一般训练有素的响马贼寇,心中也不禁发虚。

风起……

僧人平静的脸孔上忽然多出了一道波痕,只觉得身下一软,睁眼一看,自己竟然坐在一片荷叶之上,而周围也不再是黑夜,而是满是芙蓉的盛夏池塘。

一抹从容的脚步声在耳边来来回回,似远似近,不可捉摸。

僧人缓缓站起身来,身体摇摇晃晃,几欲跌倒,但好在脚下的荷叶如华盖般大小,一时也能撑住自己。

“这是?”秋溪僧眼轮一抬,缓缓道,“镜幻之术?”

“不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爽的声音。

“不杀不伐,又能不入幽冥,小子之术,圣僧可满意?”耳边的声音如那脚步声一样,忽远忽近,但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不知为何,僧人心中一紧,急然坐地跏趺,心望紫霞半月,口诵华严精微,一炷香之后,睁眼一望,左眼之中尽是幻象,而右眼已然脱出镜幻之术的束缚,视野中的一幕,让自己大吃一惊,只见身前,那些原本举刀欲砍的响马竟然原地定住,包括先前搭救自己的唐人武士,还有中间忽然冲出的突厥武士,现在都如同木雕一般,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大漠之中唯独风声静悄悄的来来回回。

静默,风止,不知何时人群中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背影,那身影纤瘦单薄,上下一袭唐人道袍,在木雕之中时隐时现。

“圣僧……”秋溪僧人心头一惊,表情如荡漾的湖水,耳边听到的声音竟然是从背后传来的。

秋溪僧朝后一看,只见方才看见的白袍道人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

僧人喟然一笑:“原来这也是先生的幻术,看来于阗国人把我抬得太高,贫僧自以为全得大乘精微,想不到仍旧被先生的幻象所困,是贫僧心不够净。”

“圣僧过谦了,能知小子幻术的人,至今除了婴儿之外,就只有高僧一人了,心净如婴,世上没有几人能做到,凡有所念,便有所幻,心看不清,眼就看不清,镜幻之术不过是利用了人心而已。”身后的声音道。

僧人一惊,转过身去,只见背后立着一个红发赤眉的白衣少年,浑身散发似兰的香味,洁白修长的手指起白鹤诀轻抵在下颔一寸处,微笑地看着自己。

“敢问先生,这是如何做到的?”僧人心下诧异,这少年只身一人,如何让这么多人中了幻术。

“五识有意者,皆能中小子的幻术,或眼见,或耳听,或鼻嗅,或舌味,或肤触,幻术需幻引,只要你有意,幻引就如点燃稻草的一点火星,与其说是小子让僧人中了幻术,不如说僧人自己有幻念。”红发少年微笑说。

“敢问,先生的幻引又是何物?”僧人表情谦虚,如是问道。

“就是小子自己。”红发少年道。

僧人听此默然,心有所念,不再搭腔。

“圣僧,请。”红发少年微笑,走上前来,让开身子,示意秋溪僧人离开。

“那他们?”秋溪僧问道。

此时,沙丘上缓缓走出一匹骆驼来,正是红发少年先前骑着的那匹骆驼。

“圣僧且跟着它走,朝东行两炷香时间,小子自有安排。”红发少年如是道。

见红发少年如此神通广大,秋溪僧也不再犹豫,随着骆驼往东而行,依照红衣少年的吩咐,走了约摸两炷香的时间,原地停下,秋溪僧朝后一望,只见得身后那些响马手中的火把仍旧连称一条长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更是好奇,同时也对那神秘的红发少年微微敬佩。

如此,僧人原地跏趺,默诵经义,又等了片刻,才听见沙丘之上好像有脚步声响起,僧人站起身来一望,只见视线之中有人有马,这红发少年竟将陷入重围的唐人武士等人带了过来。

这行人中的裴直与段秋显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而高大的突厥武士火拔仇自然也不知其中细节,但知晓肯定是红发少年的神通,因此并不少见多怪。

“多谢先生相救,裴某……裴某有一事相问?”末了,这裴直拱手一拜,问道。

“大人尽管问,小子只是不答。”红发少年微微一笑,表情中透着倨傲与神秘。

“这……”裴直一愣,立马又半跪下道,“裴某知先生不愿说奥义,那能否告知在下姓字,裴某有冤,今日见先生神通,定能为在下伸张,日后若是……”

裴直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腰间被什么一捅,那段秋朝裴直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轻易将本家事情说将出去。

“哦,我等乃大唐戍卫,这位是银山烽守卫,在下是叶经略使门下判官,前来营救秋溪大师,不曾想被群盗所困,多谢先生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愿请先生往寒舍一叙,暂解段某愧意,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段秋心思缜密,眼前这少年不知什么来历,不能胡言乱语,武后一朝,特务众多,不良人经常装扮成各国使臣,悄悄潜入各地替武后视察,如果漏了什么把柄,恐怕日后就说不清了,于是赶紧打断裴直的话。

但这红发少年一听裴直说有冤,心中好奇,问道:“大人有什么冤?”

“唐律治下,能有什么冤,我这兄弟吃酒赌博被人讹了钱去,这也能叫冤吗?”段秋道。

裴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改口道:“对对对,就是此事,在下……在下心中因此愤愤难平啊!”

红发少年与秋溪僧人还有火拔仇都哈哈一笑。

“恰巧吾等同路,皆是去唐国的,今日如此遇见也是缘分,不如同行如何?”末了,红发少年建议道。

“那再好不过了,往东行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银山碛口,两位高人今夜就暂且在烽堠委屈了,到了明天,在下再护送二位去长安。”裴直心知此次舍命救出秋溪圣僧必然是大功一件,加之有段秋帮忙说话,届时一同入长安当不是问题了,心中之激动,溢于言表。

末了,几人步月同行,一路也不无聊。

“说来也巧了,今夜竟然同时遇见于阗国与龟兹国的高人,我们中原道家有一句话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说的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段秋笑道,“若不是遭遇了响马,吾等怎会相遇?”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皆陪笑,只是少年沉默,不愿搭腔,段秋是官场老手,似乎看出什么来了,于是问道:“先生似乎有什么烦恼?”

裴直一看段秋这察言观色的功夫,立马也搭腔道:“对,先生有何心思但说,我等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说到此处,少年脸上终于是浮出了一丝微笑了来,而后转眼朝僧人道:“圣僧,小子有一句话想问。”

秋溪僧人眉头一漾,微微低头道:“先生是想问,为什么那些响马要刺杀贫僧对吧。”

少年笑容更甚,其余人一听,心头也是疑惑,这响马在唐蕃古道上只抢两种东西,一种是财宝,而另一种则是美人,他们为何无缘无故盯上一个僧人呢?

沉默。

“先生猜猜贫僧年岁几何?”僧人不紧不慢道。

红发少年眉头一皱,礼貌地打量着眼前的僧人,面容白皙,不见丝纹。

“圣僧当与小子差不多,二十三四?”红发少年心知自己猜得不对,僧人既然这么问了,就肯定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裴某看,十八也不为过啊!”裴直道。

这时火拔仇却道:“我听说于阗国僧人有秘法,能驻颜,高僧是不是驻颜了?”

“不错,贫僧确是驻颜了,今年百又零三。”僧人话语平静。

“什么!”裴直大吃一惊,“一百零三岁!”

火拔仇也好是一惊,红发少年虽沉稳,但眉头还是高高隆起,这种事情简直是难以置信,若不是眼前的僧人是于阗高僧秋溪大师,这话说出去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红发少年摇摇头道:“小子不信,小子不信。”

僧人咯咯一笑:“说实话,此事贫僧自己都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年岁轮长,反反复复,但似乎把贫僧给忘了,于阗国虽然亦有修驻颜术的僧人,但皆不如贫僧这般。”

而后僧人又道:“世事多冥冥,根本无假真,若视云低高,白云即吾身。”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僧人这话什么意思,但既然是听不懂的话,肯定大半有道理,于是又纷纷以笑容回应。

听到此处,段秋心中一定,心想怪不得天后要召于阗国僧人往神都洛阳,这天下圣僧何其之多,但能驻颜的只有秋溪大师,恐怕天后召他入京不单单是为了翻译《华严经》,更多的是讨教驻颜术,如此一来,裴直回到长安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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