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541更新:2023-03-21 21:20:33
01
“齐鲁哥!”我激动地大喊一声,喉咙就哽住了。
齐鲁听到我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痴呆呆地看着我,试探着叫道,“妞妞?”
这一声妞妞瞬间唤起了我久远的记忆,我站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除了爸妈,只有齐鲁哥会这样叫我。
这些天来日思夜想,连梦里都在找寻的人,谁能想到,他就在我眼皮底下,和我数次擦肩而过……
“齐鲁哥……”我哭着奔向他,满腹的委屈,满腔的愁怨,此刻只想奔进他怀里痛哭一场。
“妞妞!”齐鲁终于确认是我,不再犹疑,丢下手里的工具包,大步向我走来。
我忽然间觉得腿软心颤,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妞妞,妞妞你怎么了?”我听到齐鲁慌乱地叫我名字,一双大手将我接住揽进怀里。
他的双臂强健有力,他的怀抱宽阔厚实,让我觉得无比安全,我全身都松驰下来,放心地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近中午,雪白的天花板和头顶的吊水瓶告诉我,我此刻身在何处。
我忆起昏迷前的事情,忙扭动着脑袋找齐鲁哥,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回不是梦。
我的视线刚刚转过来,就对上了齐鲁的目光,他就坐在我床头,认真而专注地看着我,但他却没发觉我醒来。
他是在出神。
“齐鲁哥!”我虚弱地叫他,嗓子干疼难受。
齐鲁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我醒了,松了口气的样子,咧开嘴笑了。
“妞妞,你醒啦?”他说道,大手拍拍我的被子,问我,“要不要喝点水?”
“嗯!”我点点头,又忍不住想哭。
他起身去给我倒水,我的目光紧紧跟着他,生怕一错眼他又不见了。
02
齐鲁把我扶起来,拿枕头给我垫在背后,喂我喝了半杯水,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
“找到你,哪哪都好了。”我说道,实在忍不住,还是拉着他的手哭了一回。
齐鲁也红着眼圈唏嘘不已。
哭了一会儿,心里好受多了,我擦擦眼泪,和他聊了起来。
“齐鲁哥,你怎么干起洗车的活来了?”我说道,把他的手翻过来看,上面布满了硬硬的茧。
“这几年,我也没找你,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没,没受苦。”齐鲁憨憨地笑,另一只手揉揉后脑勺,说道,“现在哪有多苦的活,就是出了些力气。”
“你骗人。”我说道,“虽然咱家的酒店没了,你就不能再找个酒店干吗,起码风不吹日不晒的,不比这个强?”
齐鲁听我提到酒店,神色黯淡下来。
“妞妞,你就别再提酒店了。”他叹声道。
“就因为酒店,我这三年多来,没睡过一个安生觉,我总觉得当年的事情都怪我,要不是我听了总厨的建议用那个菜,酒店就不会出事,表舅他也不会……妞妞,我就是个罪人啊我……”
“不,齐鲁哥,你不要这么说。”我忙说道。
“要照你这么说,一大部分的责任都在我呢,要不是我磨着我爸让他同意,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齐鲁哥,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都得用积极的心态面对,怎么能一辈子活在自责里呢?”
“妞妞,你不懂,你不能明白我心里的愧疚。”齐鲁哥说道。
“我13岁就被爹妈送来你们家,表舅对我照顾有加,手把手的教我,愣是把我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提拔成了部门经理。
我心里感念表舅的恩情,就想死心塌地的跟他干一辈子,帮他照看好酒店,报答他,谁知道末了末了,竟然是我害了他,你说我能不愧疚吗?
你问我为啥不再找个酒店上班,我不敢啊,我只要一靠近酒店,就想起那些事,就心疼,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爹妈知道这事后,都骂我白眼狼,让我去死,不让我进家,我也没想活。
但是我从警察局出来就没见你,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你去哪了,妞妞,要不是惦记着你,我早就死了你知道吗?”
03
我刚止住的眼泪又被他勾了出来。
“齐鲁哥,你别这么说。”我安慰他道。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事真不怪你,等有机会,我跟你一起回老家,好好跟你父母解释清楚,这几年委屈你了齐鲁哥!”
“嗐,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委不委屈的。”齐鲁捧着脸搓了两把,转换了心情,说道。
“妞妞,我真的没想到能在那里见到你,这些年为了找你,我换了很多工作,就是想着不定能在哪个场合见到你,这下好了,终于见着你了,我就放心了。”
“我也放心了。”我说道,“齐鲁哥,你不知道,我找到你,就跟找到了家一样。”
“啧啧啧,说的真感人!”门外忽然走进去一个人,七七八八拎了两手餐盒,语气夸张地感叹道。
居然是周自恒!
“周总回来啦?”齐鲁见到他,忙起身相迎。
“咦,齐鲁哥,你怎么认识他?”我讶然道。
“周总之前来过了。”齐鲁说道。
“你睡着的时候,他打你电话,是我接的,我告诉他你在医院,他就过来看你,刚才出去给你买饭了。”
“哦,这样啊?”我看看周自恒,心里暖暖的,嘴上却满不在乎地说道,“算你有心,谢啦!”
“夏远晴,你太偏心了!”周自恒顿时板起脸来。
“人家送你来医院,你就感激涕零,把人当成家人,合着我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领导,放下手里那么多的工作不管,跑来看你,给你买饭,就得到两个字的感谢啊?”
“那你还想怎样?”我说道,“我还天天当你免费司机呢,你不也没给我涨一分钱?”
“你这是瞎搅蛮缠!”周自恒气哼哼地说道,忽然眼珠子转了两圈,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拎着一大堆饭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盒一盒全部打开,招呼齐鲁,“过来吃饭!”
然后拎了一把凳子,坐着闷头吃了起来。
“嗯,这个好吃,油爆大虾,唔,这个也好吃,黄氏牛肉,盐焗鸡也不错,那个谁,快过来吃呀……”
04
齐鲁看了我一眼,说道,“要不先紧着妞妞吃吧,她吃完我再吃。”
“紧着她干嘛,我又没买她的份儿。”周自恒啃着大鸡腿,含糊不清地说道。
“她是病人,不能吃大鱼大肉,一会去食堂打点粥给她就行了,你快来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靠,凭什么呀!
“周自恒,你丫的,凭什么不让我吃?”我咽了咽口水,“谁说病人不能吃大鱼大肉,病人就是要吃点好的补一补的。”
周自恒眯着眼睛得意的笑。
“像你这样不懂感恩的人,有碗粥给你就不错了。”他撇嘴道,自顾自的狼吞虎咽。
丫的,搁这等我呢!
我心里那个气呀,但到底经不起美食的诱惑,很没骨气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周总,周总监,老板,大领导,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感谢你,谢谢你千里迢迢来看我,你就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赏我个鸡腿啃啃吧!”
周自恒被我低声下气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齐鲁哥在一旁郁闷不已,恐怕心里在想,妞妞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周自恒满意了,踢踢踏踏地走过来,把手里刚啃了一口的大鸡腿递给我,说道,“嗟,来食!”
我靠!气死我了,要不是饿狠了没力气,我真想用吊针管子勒死他。
“你啃过了,我不吃。”我说道,“起码拿只新的嘛!”
“没了,就这一个,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周自恒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默默地咽下这份屈辱,接过了鸡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周自恒你给我等着。
齐鲁哥看我的眼神简直让我羞愧难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周自恒降服的。
叮叮咣咣的吃完饭,周自恒要回去了,临走吩咐我这两天不要上班了。
我说我没事,可以上班,他坚持不准我去,威胁我,说我要去上班就扣我工资,老实在家休息,就算我带薪假。
这不活脱脱的变态嘛!
我就愉快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05
他走后,齐鲁忍不住问我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我说就是处的很好的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齐鲁明显不信,但也不好继续追问,就让我躺下休息。
我躺着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多了,就跟他说我要回去。
本来也就是个感冒发烧,没多大事儿,齐鲁征询过医生的意见,又给我拿了一大包药,便带着我回了修车行。
修车师傅已经把我车修好了,我和齐鲁哥互留了电话地址,就开着车走了。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但目前确实没有精神,场合也不对,只好以后再说。
刚回到家,就收到李小玉的信息,问我怎么没上班,我说我病了,她因为在上班,也没多说什么,就让我好好休息。
我放下手机,躺在沙发上发呆,上班的时候天天想休假,真的休假了,反而觉得没意思。
要说周自恒也真是任性,只见过老板让员工拼死加班的,没见过他这拼死不让员工上班的。
我暗笑他是个傻子,却没想到,他不让我上班完全就是个阴谋。
我又歪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那个自称“万里”的神秘人来,他交待过我,找到齐鲁就通知他,我心里一动,当即拿手机给他发了信息。
我以为他会很快打电话来,没想到他等了半天才回我四个字,“晚上再说!”
嘁,神神叨叨的!
我郁闷地躺回去,看着天花板出神,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
一觉黑甜无梦,直睡到晚上九点多,才被手机铃声吵醒。
电话是万里打来的。
06
我激灵一下坐了起来,接通电话。
“喂,怎么这么慢。”我一开口就责怪他让我等了那么久。
“你病了?”万里答非所问。
“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听声音。”万里说道,“鼻音这么重,感冒了吧?”
“嗯,是有点。”我说道。
“看医生了没?”他又问道,语气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关怀。
我越发好奇起他的身份,这人到底是谁呢?
我还记得,他起初找我,说的很清楚,只是想借助我除掉周天成,换句话说,我只是他手中一颗免费的棋子。
可是,如果我只是棋子,他又为何屡屡对我表现出关切的一面呢?
恐怕他和我之间,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怎么不说话了?”万里久等不到我的回答,又问道,“看医生了吗?”
“没有!”我心头一动,撒了个谎,“又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发烧,吃点药就行了。”
“发烧啊,多少度?”他又问道。
“不高,38.5。”我说道。
“这还不高?”他明显急了,“你现在赶紧起来去医院,什么事都等病好了再说,快去。”
这种变声器都掩盖不住的紧张,让我越发相信,他一定是我熟悉的人。
“我刚才骗了你。”我说道,“我已经去过医院了。”
他微微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骗我?”他问道。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我说道,“从你刚才对我的紧张来看,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你是关心我的,所以,你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不着急,静静等候。
“你想太多了。”过了许久,他才重又开口说道。
“我只不过不想自己的合作伙伴因为生病误事,行了,不要再做无谓的猜想,说说你今天找我的目的吧!”
“我不说,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赌气道,自己都搞不懂,怎么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生出了一种撒娇耍赖的心理。
“呵!”那边发出一声轻笑,“姑娘,你要摆正位置,认清现状,现在是你需要我,所以你没权利对我耍性子。”
我顿时蔫巴了。
07
他说的没错,我们两个之间,本来就不对等,我需要他的帮助,多过他需要我。
所以,最终妥协的还是我。
“我找到我齐鲁哥了!”我叹口气,无奈地说道。
“哦?”那边明显精神一振,“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我说道,“不过我病了,暂时没精神和他详谈。”
“嗯,干的不错。”万里说道,“不着急,等你病好了,慢慢问。”
“我应该问些什么?”我说道。
“先问问山野菜的事。”万里说道。
“比如那菜是从哪来的,是酒店自己进的货,还是有人介绍推销,推销的人是谁,推销的人又是从什么渠道拿到的货,这些都要问清楚。”
“好,我知道了。”我说道,“等我好了,就找他问清楚,还有别的吗?”
“暂时就先问这些。”万里说道。
“还有,你要先确定你齐鲁哥是敌是友,是忠是奸,别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把一切告诉他,要自己长点心。”
“我齐鲁哥当然是好人,这是毋容置疑的。”我说道。
“我无条件相信他,这世界上除了我爸,我最信任的就是他,我相信,谁害我,他都不会害我。”
“要不说你傻呢!”万里说道。
“人家吃一堑长一智,你吃一百堑都不长一智。听我的,万事小心,除了自己,谁也别信。”
“连你也不能信吗?”我问道。
“我当然能信。”他说道。
“为什么,我连都没见过你,凭什么信你?”我追问道。
“没有为什么,就这样,挂了!”那边说道,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我感觉是我的逼问让他慌了神,他怕再说下去会暴露,所以才匆忙结束通话。
所以说,他肯定是我认识的人!
认识到这一点,我反而不那么着急想知道他是谁了,他不想说就不说吧,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到时候我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
08
想通了这点,我放下手机,去洗了个热水浴,然后早早地上床歇息了。
找到齐鲁哥,确定了神秘人是自己人,我心里真的像去掉一块大石头一样,感到无比轻松,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睡来,习惯性的想要起床梳洗去接周自恒,穿衣服穿到一半,才想起他已经给我放假了,又丢开衣服重新躺回被窝里。
但是长期以来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再怎么躺都睡不着。
穿了衣服起来满屋子溜达,找不到一点事可做,想去找老徐,又怕传染她,只好随便热了面包牛奶,无聊地边吃边看电视。
中途周自恒打电话来问我好了没,我说好了,问可不可以去酒店,他断然拒绝了我,警告我不准出门,然后挂了电话。
什么人呐这是!
我挂了电话,又开始满屋子乱转,转着转着就看到了先前买来的那几箱旧报纸。
除了第一天晚上翻了一箱外,其他的动都没动,被我遗忘在阳台的一角,我心想反正没什么事,不如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拿了个沙发垫垫在地上,坐在阳台开始一张一张的翻看。
翻到快中午,翻了两箱,除了把阳台弄得没地下脚以外,什么收获都没有。
我泄了气,拍拍手站起来,再也呆不住,就收拾收拾出了门。
最后还是去了老徐那里。
我拎着路上打包的饭菜到了老徐那里,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客厅没人,我放下饭盒走去卧室,意外地发现她正在往行李箱里装衣服。
老徐冷不丁瞥见我,吓了一跳。
“死丫头,来也不吱一声。”她拍着胸口嗔怪道,“差点没把我魂儿吓飞。”
“吱~”我凑近她,吱了一声。
“去你的,没个正形。”老徐被我逗笑,推开我,又去叠衣服。
“你这是要干嘛?”我说道,“收拾换季衣服吗?”
“不是。”老徐说道,“我有事要回老家一趟。”
“啊?”我大吃一惊,“什么事?”
09
自打我认识老徐开始,她就没回过家,也从来没提起过她老家的亲人,我寻思着她肯定是因为点什么事和家里闹翻了,也没好问过。
这乍一说要回去,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我妈病了,听说病的很严重。”老徐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你听谁说的?”我看她脸色凝重,也跟着担心起来。
“就刚才没多久。”老徐说道。
“我一个表姐给我QQ留的言,我家人都不知道我的联系方式,这QQ号还是上学时候的,我表姐说实在找不着我,才想起给我发QQ。”
“啊,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走?”我说道,“票定了吗,坐火车还是飞机?”
“订了明天上午的火车票。”老徐说道,“飞机挺贵的,我最近又没干活……”
“我这有。”我说道,“我拿给你,你把票换了吧!”
“算了,买都买了。”老徐说道。
“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我也不想赶的太急,那么久没回去,心里挺怯的,火车慢一些,正好缓冲一下。”
她低垂着眼帘,语气淡淡的,却听得我一阵难受,她在害怕,我的老徐,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徐,她现在在害怕。
“老徐!”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她,“你再加张票,我陪你一起回去。”
“你去干什么?”老徐笑笑,把下巴搁在我肩窝上,“没事的,我一个人能行,明天周末了,你还得接夏天呢!”
“可是,我不放心你。”我说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回家,又不是逃命。”老徐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你去煮两碗面吧,我都饿了。”老徐说道,想借此支开我。
“我带了外卖。”我说道。
“不早说。”老徐离开我的怀抱,推着我往客厅去,“走走走,饿死我了。”
我暗暗叹口气,没再坚持。
老徐洗了手,看看菜,又从冰箱里拿了啤酒出来。
“来吧,就当是给我送行了。”她笑着说道,启开两瓶,一瓶递给我。
我也没告诉她我感冒了,拎起来和她碰了碰,喝了一大口。
10
等她想起来问我怎么没上班,三瓶啤酒都已经进了我的肚子。
“感冒了,领导放我两天假。”我说道。
“呀,感冒啦,那你还喝酒。”老徐说道,伸手去夺我酒瓶。
“都喝这么多了,再夺有什么用。”我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你可得悠着点。”老徐说道,“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夏天全靠你一人带。”
“知道,我有谱。”我说道。
“你有什么谱,你是最没谱的。”老徐说道。
“远晴你能不能听我一回,你就让夏天认了陆九桥吧!”
“那怎么行?”我眼一瞪。
“我瞒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告诉他,万一他知道了,把夏天抢走了,我怎么办?他有钱有势的,我告都告不赢!”
“我觉得陆九桥不是那样绝情的人。”老徐说道。
“从那天他带孩子玩就能感觉到,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冷,但他内心是很细腻的,我敢保证,他带起孩子来,不会比你差。”
“那也不行,这事没商量。”我说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起码短期内不行。”
“你呀!”老徐无奈地戳我一指头。
“反正我就是个建议,听不听在你,但是你和他接触时,要适当放软一些,别一天跟吃了枪药似的,就你这态度,万一将来他知道被你耍了,绝对不会给你留情面。”
软?怎么软?我郁闷地灌了一口酒,叹口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陆九桥就有气,别说软了,不找机会呛他几句我都不甘心。
不过,为了能让老徐走的放心,我还是违心地答应了她。
“好,我知道了,我尽量。”
“嗯,这样我就能放心点。”老徐果然说道。
我看着她,有心想问她家的地址,试了几回没问出口。
如果她不想说,我问了岂不是两个人都尴尬。
“你想说什么?”老徐放下酒瓶,瞥我一眼,丢了一根烟给我,“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11
我接过烟,干笑两声。
“我是想问你家的地址,又怕你不方便说。”我说道,拿过打火机把烟点上。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老徐说道。
“我不告诉你,主要是觉得没什么用,你要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存起来吧!”她说道,“万一我失踪了,你好找我。”
“呸呸呸,乌鸦嘴!”我嗔怪道,“要出远门的人,怎么能说这么丧气的话,快,你也呸三下,去去晦气!”
“切,封建迷信!”老徐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不干,坚持让她呸,她被我缠的没办法,只好呸了三下。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没能去掉晦气,老徐这一趟回家,真的出了事。
我后悔莫及,恨自己当初没有坚持陪她回去,但那时,一切都晚了。
吃完饭,我有点头晕,就躺在老徐床上休息,看着她在床尾继续收拾东西。
“你这是要走多久啊,带这么多衣服?”我说道。
“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算长住啊,我会想死你的!”
“住多久我也说不准,谁知道老太太的病好不好呢,要是死的快,我就回的快。”老徐说道,谈起母亲的生死,竟然如喝凉白开一样。
这感情是有多淡呀!
但是,我了解的老徐,并非冷血之人,而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所以,若不是被对方伤害过,她必不至于此。
没错,我就是这样相信她。
12
到了晚上,雅尼打我电话,问我今天怎么没去找他,说还想让我陪他再到处玩玩。
我答应了他,带上老徐,去酒店接他。
老徐起初不愿意,说她和雅尼不认识,对方又是个外国人,怕去了大家都拘束。
我说没事,在雅尼的字典里就没有拘束这两个字。(不对,应该是这个单词)老徐被我好说歹说,才同意了,说就当是临走再陪我疯一次。
雅尼见到老徐的第一眼,惊为天人。
“天呐,琳达,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朋友,为什么不早点介绍我认识?”他欢天喜地的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之情。
老徐略微能听懂他说的话,长这么大头回被国际友人夸奖,难得含羞带怯了一回。
我说的一点都没错,雅尼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拘留这个单词,他只用了三分钟,就和老徐聊熟了。
上车的时候他和老徐还不认识,下车就不把我这个老朋友放在眼里了。
我们满城转着H吃海喝了一通,别提有多畅快。
雅尼天生对酒吧有说不出的喜爱,吃饱喝足后,又提出去酒吧坐坐。
我不想再去三里屯,陆一帆天天就长在那,我不想再撞见他。
后来,经过和老徐商量,我们去了工体那边一间很有名的酒吧。
雅尼兴致很高,邀请老徐下舞池去嗨皮,老徐推脱不过,看我的面子,就陪他去了。
我喝着啤酒看着他们跳,老徐一旦放开了,还是很欢乐的,我真喜欢她这样的状态。
雅尼似乎对老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我搞不清他是出于新鲜感还是真的动心了。
要说动心,也未免太快,但我家老徐就是有让男人一见倾心的资本。
13
我点了一支烟,靠在卡座上慢悠悠的吸。
“嗨,美女!”我正半眯着眼睛享受,忽然有人过来拍我的肩。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个痞里痞气的男人,贱么兮兮地看着我笑。
“美女,这儿有人吗?”其中一个头发染得像金刚鹦鹉的男人轻佻地问道,“不介意和我们哥俩儿同坐吧?”
“介意,非常介意!”我说道,“这有人了,二位再找别地儿吧!”
“哟嗬,有个性,我喜欢。”另一个男人嘻笑着说道,他倒不像鹦鹉,黑色皮衣挂着金属链子,鹰钩鼻子,眼窝深陷,活像个秃鹫。
我很费解,这位仁兄是怎么看出我有个性的?
我没搭理他们,依旧半靠着,不紧不慢地抽烟。
这种人,一般都属粘粘胶的,你越搭理他,他粘的越紧。
可能是我的沉默给了他们错觉,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把我挤在了中间。
“美女,一个人喝酒多寂寞,哥哥陪你走一个?”金刚鹦鹉挨着我,两条眉毛一耸一耸的作挑逗状,也不管面前是谁的酒,拿过一瓶,用牙啃开了,笑嘻嘻的举着要和我碰。
“对对对,哥也陪一个。”秃鹫也跟着啃开一瓶,随声附和道。
我终于没耐性了,坐直身子,就着烟灰缸磕了磕烟。
“怎么着二位,我看起来很好撩吗?”我冷着脸说道。
“可能我刚才没说清,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不寂寞,也不需要陪,你们啃了我两瓶酒,算我请客,所以,现在请拿着酒再重新找个位子,可好?”
秃鹫和鹦鹉对视一眼,发出一阵银荡的笑声。
“啊哈,啊哈哈哈哈……”秃鹫笑着说道,“武子,这妞有意思,今儿晚上咱哥俩有得玩了,哈哈哈哈……”
“嗯嗯嗯,好饱满啊……”金刚鹦鹉猥琐地应合,伸爪子就往我胸上摸。
14
麻痹的,反了天了!
我怒火中烧,侧首面向他,噗一口把烟头吐到了他脸上,抄起酒瓶砸了过去。
“孙子,非逼着姑奶奶发飙是吧?”我大声骂道。
骂声起,酒瓶落,咔嚓一声在金刚鹦鹉脑袋上砸的稀碎,酒水带着泡沫淌下来,糊了他一脸。
“啊~”邻座有两个女人惊声尖叫着跑开了,鹦鹉捂着脑袋瘫软在卡座上,秃鹫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趁他愣神的空档,抓起包撒腿就跑。
秃鹫很快回过神来,怒吼着追了上来,我边跑边抓着路过的散台上的东西向他丢过去,所到之处,场面一片混乱。
有人骂骂咧咧,有人鼓掌叫好,还有人喊加油。
妈的,我都不知道这油是给谁加的。
秃鹫边追边狼狈躲闪着我扔的东西,却还是离我越来越近。
我心里发慌,高声呼叫雅尼,奈何舞池那边音乐嘈杂震耳,所有人都在肆意狂欢,我的声音被淹没其中。
这时,前面有人怪叫着往路上丢了罐啤酒,我来不及跳开,一脚踩了上去,罐体一滑,我收势不住,整个人向前扑去。
一个大马趴重重的摔倒在地,倒下的瞬间,我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特么的这家酒吧的地板好硬啊!
这一下摔的太狠了,我有种五脏六腑都震碎了的感觉,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转眼间秃鹫已经追了过来。
“臭娘们儿,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他蹲下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骂骂咧咧地说道。
“特么的,跟老子玩赛跑,长没长眼,知道这里有多少老子的弟兄吗?”
这时,一群人哄笑着围了上来,我也看不见脸,只看见很多条粗细不一的腿,鞋底一下一下击打着地面。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我头发被扯的生疼,心想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我把秃鹫兄弟开了瓢,他怎么能轻易饶过我。
古人说的没错,冲动是魔鬼!
15
我不该一时冲动,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跟人动手。
这些人一看就是长期混迹在这里的,有可能是个小团体,刚才那些叫好的,往我脚下扔啤酒罐的,应该都是他们的人。
怎么办,这舞曲怎么没完没了的,雅尼和老徐准备跳到什么时候啊,难道就没发现我不见了吗?
我的天呐,关键时刻没一个靠谱的。
思忖间,秃鹫已经把我翻过来,骑在了我身上,一巴掌扇的我眼冒金星。
“表子,说吧,我兄弟的脑袋怎么办?”秃鹫恶声骂道。
“你,你说怎么办?”我颤声道。
这时候不服软是不行的,坚强不屈只能是找死。
“怎么办,爷给你三条路。”秃鹫阴恻恻地说道。
“第一,爷也给你开个瓢,第二,陪咱们弟兄睡一夜,第三,拿二十万私了,你自己选吧!”
“选二,选二……”我还没开口,那一圈人全都哄笑着喊了起来。
“美女,选二吧,二又舒服,又享受,咱哥们轮流侍候你,不要钱。”
三喊两不喊的又撩起了我的心头火,我一咬牙,撑起身子,探手向秃鹫档下抓了过去,一把捏住了他的鸡蛋,手下用力,秃鹫发出一声怪叫,凄厉无比。
我的逆袭让一圈混混始料未及,集体愣住了,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想把秃鹫解救出去。
“站住,都别动!”我嘶声喊道,“谁敢动,我就捏爆了他!”
我这样做,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我只能赌一把,如果秃鹫是这伙人的头,我还有机会翻盘,但如果他只是个小弟,那我就惨了!
不过,看他们再不敢上前,我显然赌对了。
16
我们这边的动静越闹越大,终于轰动了整个酒吧,音乐也停了,跳舞的也不跳了,人们相互传讲,说有一男一女打架,女的要捏碎男的鸡蛋,人乌泱乌泱的涌了过来。
我一看人越来越多,心里忽然担心起来,起初我还盼望着雅尼和老徐能来救我,后来又怕他们来,万一那伙人发现了他们,极有可能会更糟。
秃鹫在我的钳制下一动也不敢动,疼出一脑门的汗,生怕惹恼了我被捏成太监。
我心下悲凉,妈蛋,老娘竟然沦落到要靠两个蛋来保命的地步了!
就在这时,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雅尼他们找了过来,老徐第一个认出了我,排开众人挤了进来。
“远晴,你怎么了这是?”她诧异地喊了一嗓子。
秃鹫正在哀嚎,闻言一激灵,嘶声叫道,“抓住她,抓住那女的!”
“老徐快跑!”我大声喊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老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秃鹫的两个手下冲上来抓住了。
“放开她,不然我动手了!”我喊道,手下又多用了两分力。
秃鹫又嗷一嗓子,却强忍着疼痛咬牙道,“你动手吧,今儿爷要有个好歹,你那同伴就会被轮死!”
“你特么……”我骂了半句就住了嘴,手上也不敢再使劲,我不能再让老徐受半点伤害
“琳达,这,这是怎么了?”我正懊恼不已,雅尼也挤了进来。
“哟,还有个老外呢!”秃鹫手一摆,吩咐道,“抓起来!”
他的人就向雅尼扑过去。
雅尼跟他们打斗了一会儿,虽然人高马大,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也被制住了。
这回完了,蛋也救不了我了!
17
“还不撒开!”局面扭转,秃鹫又跩了起来。
“再不撒开,信不信我让兄弟们剥了那女的衣服,当场来一回!”
我信,我当然信,他们这样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闹腾了这么久,没有人敢报警,也没有酒吧人员来调解,就可以看出他们不是好惹的。
我没有选择,只好乖乖的松开手。
秃鹫脱离了我的钳制,伸手在档里揉了揉,龇牙咧嘴的吸了几口气,抬脚将我踹倒在地。
“远晴!”
“琳达!”
老徐和雅尼他们大声叫着,想冲过来救我,奈何他们自身都难保。
秃鹫弯腰拽着我衣领将我拎了起来,大声道,“兄弟们,走,换场子!”
那些人应合着,就要带我们离开。
“等一下!”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人,拦住去路大声喊道。
我靠,英雄果然要关键时刻才会出现!
我精神一振,激动地看过去,就看到了永远波澜不惊,永远穿西装不打领带,偏偏还能穿出儒雅气质的时光同志。
此刻他迈着优雅的步伐排众而出,面沉如水地在我们面前站定,在我眼里简直如同天神降临一般。
“时光,啊,时光……”我激动地喊着他的名字,话都不会说了。
时光的视线从我脸上扫过,没搭理我。
“把人放了!”他看向秃鹫沉声说道。
“你谁呀你,你说放就放呀?”秃鹫瞪眼道。
时光又往前走了两步,绕过我,站到秃鹫的左手边。
“你,你干嘛!”秃鹫警觉,拖着我后退一步。
“别怕,我是要告诉你我是谁。”时光温声慢语的,拉开一侧衣襟,对秃鹫说,“你看!”
18
秃鹫一头雾水,迟迟疑疑地往他怀里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那,那是什,什么?”他颤声说道,一步步后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时光微微一笑。
“没看清啊,我拿出来给你看!”他说道,探手从怀里取出一物,黑漆漆,锃亮亮的一把枪,乌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秃鹫。
秃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看清没,警官证要不要看看?”时光依然带着温文儒雅的笑,一步步跟上来,笑着问秃鹫,“我说放,能不能放?”
“能,能能……”秃鹫颤抖着松开我,作势就想跑。
“敢跑一个试试!”时光厉声道,“我说打你左腿,决不会打你右腿!”
秃鹫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警,警察同志,我没跑,没跑……”
“没跑就好。”时光一笑,忽然拔高声音喊道,“来人,统统带走!”
就这么地,我又进了局子。
……
19
时光利索地处理了我们的事,把秃鹫他们暂时关了起来,因为他们还犯了别的事,时光今天就是过去抓他们的,误打误撞救了我。
老徐被放了回去,雅尼做为国际友人,被专车送回了酒店。
而我则被时光留在办公室,等着陆九桥来保释。
陆九桥赶到警察局的时候,我正在时光办公室的沙发上躺着,之前只顾着紧张,不觉得,这会浑身疼的要散架一样。
“妈蛋,秃鹫个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我哼哼唧唧地说道。
“时光,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最好判他十年二十年的。”
“我倒觉得应该判你个十年二十年的!”陆九桥推开门走了进来,冷着脸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脸的怒其不争。
“凭什么判我,我受害者好不好?”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刚动一下就疼的龇牙咧嘴。
陆九桥粗鲁地把我摁回去。
“你受害?我看你就是祸害。”他气道。
“判你个十年二十年都是轻的,判个终身监禁才好,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你……你瞎说!”我兀自嘴硬道,“我哪回不是被逼的,哎,难道他摸我胸,我就任由他摸吗?”
陆九桥瞪我一眼,挨着时光,在我对面坐下来。
时光看看他,无奈一笑。
“我觉得你当初离婚离的很对!”他由衷地说道,“要我媳妇儿这样,我得疯!”
“那你有媳妇儿吗?”我接口道,“要不你娶了我吧,我看谁还敢欺负我……”
20
时光一愣神,还没说话,陆九桥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你把她关起来吧,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走了!”他说道,站起来就走。
“哎哎,别呀,别走呀!”我一慌,伸手抓住了他的裤子,结果他抬腿太过用力,一下子把我从沙发上带了下来。
我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加上身上原有的伤,差点没疼抽过去。
我一想,其实抽过去也挺好的,这样陆九桥就不会发脾气了,于是我干脆地闭上眼睛,假装抽了过去。
这样陆九桥肯定会送我去医院,我就可以离开警察局了。
“夏远晴!”陆九桥真被我吓着了,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连声喊我名字,我就是不答应他,誓将装死进行到底。
时光也慌了,走过来翻我的眼皮,又探我的鼻息,说道,“应该是急性昏厥,我打120,你赶紧先给她做人工呼吸试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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