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649更新:2023-03-22 23:13:00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这是张爱玲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经典台词。
小说的主人公叫佟振保,他说他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圣洁的妻,是白玫瑰;一个是热烈的情人,是红玫瑰。
他出身微寒,由寡母抚养长大,全靠自己勤奋好学,争取到出国留学的机会,在巴黎他半工半读,有真才实学,靠赤手空拳打天下,一回上海就在一家外商染织公司工作,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
回到上海租了朋友王士洪的隔壁空房间,搬家那天,正直士洪的妻子王娇蕊洗头发,堆着一头的肥皂沫子,高高砌出云石塑像似的雪白的波鬈。
王士洪在介绍时,娇蕊溅了点肥皂沫子到振保手背上。他不肯擦掉它,由它自己干了,那一块皮肤上便有一种紧缩的感觉,像有张嘴轻轻吸着它似的。
佟振保剧照
振保在英国读书时认识的士洪,当时士洪结婚,恰巧振保有事错过了。
王娇蕊是新加坡华侨,她家里送她到英国读书,无非是为了嫁人,好挑个好的。去的时候年纪小,根本也不想结婚,不过借着找人的名义在外面玩。玩了几年,名声渐渐不大好了,这才手忙脚乱地抓了个士洪。
她天性活泼、风趣幽默,不拘小节,善于交际,吃饭时,她当着振保和弟弟笃保的面,也没换下浴袍,说话无拘无束,让人愉悦。
振保当着她醉了,娇蕊让他想起了在英国认识的初恋—玫瑰。
从前玫瑰和振保彼此互相喜欢,他们之间的感情很纯粹,回国前一晚,玫瑰搂着振保表达爱意,振保硬生生地克制住了,从此得了个坐怀不乱的美名。
振保喜欢玫瑰,却又不愿意娶她是有他的考量的:
她是个口没遮拦的人,谁都可以在她身上捞一把。她和振保随随便便,振保认为她是天真。她和谁都随便,振保就觉得她有点疯疯傻傻的,这样的女人,在外国或是很普通,到中国来就行不通了。把她娶来移植在家乡的社会里,那是劳神伤财,不上算的事。
因此他放弃了玫瑰独自回国。
振保想到才同玫瑰永诀了,娇蕊又借尸还魂,而且做了人家的妻。而且这女人比玫瑰更有程度了,她在那间房里,就仿佛满房都是朱粉壁画,左一个右一个画着半裸的她。
随即他又思量了许多,最后他又想:
这样的女人是个拖累。况且他不像王士洪那么好性儿,由着女人不规矩。若是成天同她吵吵闹闹呢,也不是个事,把男人的志气都磨尽了。
次日,王士洪到新加坡出差一段时间,留娇蕊在家。
这期间,振保和娇蕊两人相处,因此有机会知道她另外还有点别的,她仿佛是个聪明直爽的人,虽然是为人妻了,精神上还是发育未完全的,这是振保认为最可爱的一点。
就在这上面他感到了一种新的威胁,和这新的威胁比较起来,单纯的肉的诱惑简直不算什么了。
但是他告诉自己:
绝对不能认真哪!那是自找麻烦。也许……也许还是她的身子在作怪。
男人憧憬着一个女人的身体的时候,就关心到她的灵魂,自己骗自己说是爱上了她的灵魂。唯有占领了她的身体之后,他才能够忘记她的灵魂。
此后,振保顾及友谊有意回避与娇蕊相处。
有一天晚上,客厅的电话铃响了许久没人接,振保出去接时,厅里黑乎乎的,灯也没开,与娇蕊相遇,两人言语间开了些调情的玩笑话。
那一晚,振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量:
娇蕊与玫瑰不同,一个任性的有夫之妇是最自由的妇人,他用不着对她负任何责任。可是,他不能不对自己负责。
想到玫瑰,就想到那天晚上,在野地的汽车里,他的举止是多么的光明磊落。
就这样,振保又克制了自己两个礼拜。
有一天,他感觉微冷,回家取大衣,发现娇蕊痴心地坐在他大衣旁边,让衣服上的香烟味来笼罩着她,还不够,索性点起他吸剩的香烟……真是个孩子,被惯坏了,一向要什么有什么,因此,遇见了一个略具抵抗力的,便觉得他是值得思念的。
婴孩的头脑与成熟的妇人的美是最具诱惑性的联合。
这下子振保完全被征服了。
此后,两人坠入爱河。
振保每天办完了公回来,坐在双层公共汽车的楼上,车头迎着落日,玻璃车子轰轰然朝太阳驰去,朝他的快乐驰去。
现在这样的爱,在娇蕊也还是生平第一次。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单单爱上了振保。常常她向他凝视,眼色里充满了柔情。
不久,娇蕊私下给王士洪写了信,告知自己的事情,她想要离婚嫁给振保。
当振保听说后在喉咙里“嗄”地叫了一声,立即往外跑,跑到街上。
就在前几天,他们在街上碰见在爱丁堡读书的艾许太太,让他想起他家里怎样为他寄钱,寄包裹,现在正是报答他母亲的时候。
他要一贯地向前,向上,第一先把职业上的地位提高。
有了地位之后他要做一点有益社会的事,譬如说,办一个贫寒子弟的工科专门学校,或是在故乡的江湾弄个模范布厂。
可是,倘若她和娇蕊的关系不被社会认可,有可能会毁了他的前程。
振保最终还是抛弃了娇蕊。
在母亲的安排下娶了孟烟骊。
振保与孟烟骊剧照
可是振保对于烟鹂有许多不可告人的不满的地方,烟鹂因为不喜欢运动,连“最好的户内运动”也不喜欢。
结婚不久,对于一切渐渐习惯了之后,她变成一个很乏味的妇人。
振保这时候开始宿娼,每三个礼拜一次。
他所要的是丰肥的辱屈。
这对于从前的玫瑰与王娇蕊是一种报复。
但是他自己并不肯这样想。如果这样想,他立即谴责自己,认为是亵渎了过去的回忆。他心中留下了神圣而感伤的一角,放着这两个爱人。
从前他为了崇高的理智的制裁,以超人的铁一般的决定,舍弃了她们两。
几年后的一天,偶然间,在公车上,他遇到带着孩子的王娇蕊。两人聊完天,振保看着她,自己当时并不知道他心头的感觉是难堪的妒忌。
当娇蕊问他过得怎么样时。
那一刻,他从车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眼泪滔滔流下来,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回到家后,他吃了很多饭,仿佛要拿饭来结结实实填满他心里的空虚。
不久后,振保发现妻子烟骊和裁缝有私情,他便常常喝酒,在外面公开地玩女人,不像从前,还有许多顾忌。他醉醺醺回家,或是索性不回来,到后来连生活费都不拿回家了。
烟鹂这时候倒变成了一个勇敢的小妇人,快三十岁的人了,她突然长大了起来,话也说得流利动听了。
自此之后的一个夜晚,振保又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摔了一通东西后,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振保改过自新,又变了个好人。
作家张爱玲
小说到这就结束了,放弃娇蕊后,振保就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其实一直以来,在很多事情上,他所做的决定都是靠理智以及以顾及别人的眼光而活着。
在情感上,他两次都没有遵从自己的内心,结果让自己活在痛苦中,从而通过嫖娼来报复爱过的人。
婚后的振保内心无疑是痛苦的。
席慕容说:
“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要使周遭的人都对我满意而已。为了要博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中途,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这说的不就是振保本人吗?
振保渐渐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却也渐渐地掩盖了真实的自己,看似人缘极好,背后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人有时候真的很傻,过了期的食物知道扔掉,丢了的人和感情,却舍不得忘掉。
哲学大师叔本华说过:
“人性一个最特别的弱点,就是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
振保各方面都很好,勤奋、上进、事业上有责任感、孝顺等等,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没能遵循自己的内心,太在意社会对自己的看法。
电影《剪刀手爱德华》中说: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于是在心灵相惜的日子里,我们都渐渐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与朋友们共勉!愿你我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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