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斌这部内涵大片隐藏着太多魔鬼细节「陈建斌这部内涵大片隐藏着太多魔鬼细节」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435更新:2023-04-20 18:19:14

电影圈里「演而优则导」的有很多,但能一鸣惊人,还能建立自己一套独特风格的并不多。

陈建斌正是其中一位。

早在做演员时,观众们就已经领略过他塑造的各种经典形象:

《乔家大院》里生性顽劣的二少爷乔致庸;《三国》里有勇有谋的曹操;还有《甄嬛传》里霸气外露的雍正皇帝等等。

面对不同的角色和风格,他都能将其刻画得入木三分,早已是大家心目中的「好戏之人」。

2014年,陈建斌推出电影《一个勺子》,这回写在演职员表上的身份除了主演,还是导演、编剧。

《一个勺子》(2014)电影海报

这部此前完全名不见经传的电影,出人意料地横扫当年电影节最佳新导演、最佳男主角奖项,并成为当年评分最高的华语片之一。作为导演处女作,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一个勺子》剧照

《一个勺子》之后,陈建斌下一部导演作品就更令人期待了,但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五年多,他第二部自编自导自演的《第十一回》,本周终于揭开面纱,也成为当下热门话题。

影片沿袭了前作里荒诞不羁的幽默风格,讲述一个虚实难辨、真假不分的故事。

怎么来形容这部电影?

生猛。鲜活。荒诞。

近两个小时的篇幅里,笑点一个接一个,包袱一个比一个猛。处处绵里藏针,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千万别错过,这今年最值得去看的国片。

第 十 一 回 / The Eleventh Chapter 2021

早点摊摊主马福礼(陈建斌饰)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

老实巴交,勤勤恳恳,每天骑着一辆小三轮车,带着自己的爱人金财铃(周迅饰),以及金财铃的女儿金多多(窦靖童饰),在老西街卖早点。

女儿金多多(窦靖童饰)和爱人金财铃(周迅饰)

一次偶然的机会,马福礼闯进了正在排练中的市话剧团。没想到这竟让他平静如水的生活陷入了波澜。

话剧团这次改编的剧目《刹车杀人》,灵感来源于30年前的一桩拖拉机杀人旧案。

原案件中,停在坡道上的拖拉机因为发生溜车,轧死了当时正躺在拖拉机下检查状况的一男一女,而司机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这个司机,正是三十年前的马福礼。

而死去的,是马福礼的妻子赵凤霞和拖拉车司机李建设。

马福礼声称自己并没有杀人,是因为刹车突然失灵才导致的惨剧。

但由于是自己的妻子和他人「偷欢」被发现,嫌疑最大,虽然没有证据,但马福礼为了面子承认杀人,负罪多年。

此次话剧团将这桩尘封已久的案件旧事重提,就像是给如今早已归于平静的马福礼一家投下了一枚定时炸弹,重新搅乱了他的生活。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为当年的案子付出了代价,更何况自己还是无辜的。

但现在话剧团把他的角色写成了杀人犯,如果就这样演出的话,恐怕他一辈子都得背上杀人犯的罪名,这显然是难以接受的。

因此,马福礼希望话剧团可以改戏。

剧团主任告诉马福礼,艺术来源于现实,但肯定会经过很多艺术性的加工和夸张的处理。

简单来说,生活中的是马福礼A,而话剧中的则是马福礼B,也就是说,生活是生活,艺术是艺术,二者不能简单粗暴地划等号。

但事实上,对于并不了解案件的观众们来说,他们无暇去了解太多背景,只能相信马福礼A就是案件中的马福礼B。

马福礼去找律师,律师认为马福礼应该较真,不能背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活在世界上,要还世界一个真相;

马福礼又去找李建设的弟弟屁哥,屁哥却告诉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自己都已经放下了,他又何必苦苦纠结。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

马福礼此刻陷入了矛盾之中,而真正的困境,才刚刚开始。

因为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要求改戏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这场排练中的戏,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所打断,这令话剧的导演胡昆汀(大鹏饰)感到崩溃。

同时,马福礼也陷入到「内忧外患」的境地中,在家里,家庭关系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在外面,他奔走于各色各样的关系中,一边寻找答案,一边又陷入更大的窘境。

三十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场戏又究竟能不能顺利演完?

在话剧和现实生活面前,所有虚实的边界被打破,人物置身其中仿佛被玩弄的小丑,生活本身也成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以下章节涉及剧透,请谨慎阅读

从表面上来看,《第十一回》讲的是一个艺术「难产」的过程。

从胡昆汀的角度而言,他只是个创作者,而创作过程本身应当是纯粹的,创作者不应当被外界的声音所打扰。

但现实却是,这场戏从头到尾都在被打断。

马福礼觉得,这个戏不尊重真实历史,有辱他的形象,得改;

屁哥道出他认为的「真相」,说其实是赵凤霞勾引的李建设,甚至直接甩了20万到剧团主任面前,要求改戏;

等到市里领导来审查,觉得这个戏的价值导向存在严重问题,直接暂停了排演。

更别说,剧团内的演员们对导演胡昆汀根本不服气,矛盾频发;

胡昆汀因为与剧中女演员贾梅怡(春夏饰)的暧昧关系被孤立,又落得一个「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名声;而整个剧团的主任,更是可以随时叫停整个戏。

在这整个过程中,表达个人喜好的观众、代表资本的投资人、手握权力的领导,以及掌握最终话语权的审查机制,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权利对这出戏指手画脚,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有资格凌驾于艺术创作之上要求改戏。

唯独整部戏的创作者胡昆汀,却是说话最没有分量的一个。

因此,片中的胡昆汀才会绝望地呐喊道:「我只是想拍个戏,我究竟冒犯了谁!」

有点好笑,也有点辛酸。

某种程度上来看,《第十一回》讲述的正是艺术诞生的艰难过程。

这种艰难并非是创作过程因为才思枯竭和灵感停顿造成的艰难,而是所有外在因素人为施加在创作中导致的艰难。

观众的口味、资本的侵蚀、权力的介入、审查的阉割,甚至包括团队的分裂、「劣迹艺人」的指控和封杀,以及所谓的「潜规则」的要求等等,当所有的这些元素都想要影响创作的时候,本该是最纯粹的创作,也就变成了最不纯粹也最艰难的过程。

而说到底,只因为艺术这个东西在很多人眼里,太「不重要」了。

所以,这出戏可以因为喜好不同被随意篡改,可以因为金钱和权力渗透被肆意粉饰,甚至可以因为价值输出存在问题而被「牺牲掉」。

如果这样的话,那艺术还是艺术吗?艺术还有其存在的必要吗?

这是表面的一层隐喻,艺术的「难产」很多时候是由于其他一言难尽的缘故,想必各位观众以及创作者都能心有戚戚。

而往深了看,《刹车杀人》讲的是什么?是历史的一桩案件。

进一步说,它讲的是那段历史本身,讲的是我们究竟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角度来呈现事实的真相。

如果戏可以随意修改的话,那这部戏背后的历史呢?事实呢?我们应当如何告诉那些不知道历史的人?以什么样的口吻和立场?如果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对于历史拥有发言权,那到底该听谁的?

《第十一回》讲的就是这么一件事,当历史成为了可以被随意涂抹更改的「笑话」,成为了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时,我们究竟还能选择相信什么?「凶手」的一面之词?恶意的「荡妇羞辱」?「狗男女」的不道德标签?

影片中,舞台上的那一面红布,遮住的不仅是演员和观众,也遮蔽了事实和真相。

面对这块红布时,所有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滔滔不绝地宣称自己的道德和公义,然而只有当年死在拖车下真正知晓真相是何物的人们,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荒诞、幽默,但又无比辛酸且真实。

虚构和真实在《第十一回》里,不再是水火不容的对立面,而是形成了难以分割的一体两面。

话剧的虚构界限被打破,真正的真实不复存在,同时整个故事也和我们本身的现实生活形成了某种对照。

换句话说,人们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出荒诞无奈的戏呢?

我们在隐形的舞台上尽情表演,只可惜台下无人应答。

影片之所以取名「第十一回」,是因为整部片子采用中国传统古典小说的章回体结构。

在前十回里,马福礼为了所谓的真相四处奔走,一边想要给自己找回清白,另一方面却又牵扯出更多的人物关系和线索,从而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直到最后的「第十一回」里,所有麻烦似乎被解决,一切才好像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所以,如果说影片的前十回是小说的开端、发展以及高潮的碰撞的话,那么第十一回则是高潮褪去后的结局。

马福礼一家重新骑上了那辆破旧的小三轮,卖起了早点。虽然没有直系血缘关系,但是马福礼重新赢得了金多多的尊重,同时他和爱人金财铃也迎来了和解,开始畅想起未来美好生活的样子。

这个结局看起来似乎很平淡,但却是所有繁华褪去后,最接近生活本质的样子。

或者说它代表了创作者的一种美好的希冀——即当生活的一地鸡毛散去后,当所有的狗血、抓马,乃至意外都逐渐平息后,我们希望生活它回到什么样子呢?

从故事的发展来看,《第十一回》其实讲的和陈建斌的前作《一个勺子》是差不多的主题。

《一个勺子》中,陈建斌饰演的拉条子碰上一个无家可归的傻子,把他带回了家,贴出寻人启事希望有人来认领傻子。

没想到,本来是做好事的拉条子,却把自己推到了黄河里洗也洗不清。

傻子和骗子轮番登场,谁是傻子谁又是骗子?

好事是怎么变成坏事的?

在这样一出黑色幽默的乡土寓言里,我们也找不到答案。

《一个勺子》剧照

而到了《第十一回》中,马福礼和拉条子一样,同样是一个老实但拧巴的人,一个被误解的人,这个人穿梭于各种各样的关系里,尽管在时代的困境中频频碰壁,但却始终没有放弃过对真相的追寻。

陈建斌在保留了对真实和虚假探讨的基础上,无疑在主题上更进了一步。

影片直指社会中存在的结构性问题,以及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无效性」,将那些所有人都能看到,但是所有人又都避而不谈的话题,重新拿到公共话语的讨论空间里,认识它,正视它,甚至嘲笑它。

这很勇敢,有些冒险,也的确展露出了更大的野心。

影片保留了十分浓烈的话剧风格,灯光、置景,乃至镜头调度,无不展现出陈建斌作为优秀话剧演员的扎实功力。

同时,影片在刻画人物时又频繁使用特写镜头来展现情绪和心理变化,一众演技派的加盟更是完完全全地撑起了这样的挑战,互相飙戏让人看得十分过瘾。

「胡昆汀」(昆汀)、「苟也武」(北野武)、「贾梅怡」(假梅姨)、「甄曼玉」(真曼玉)等这些角色的名字,更是让能够get到的观众们会心一笑。

另外,影片中还有很多镜像构图。

比如马福礼一家三口吃饭的场景,金财铃母女俩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唯独马福礼没有出现在镜子里。

如果说镜子中反射的形象象征着人物内心的一个侧面的话,那很显然,马福礼此刻内心是空洞的,他找不到另一重「自我」的存在。

然而到了马福礼站在电视机前自言自语的那场戏时,大大小小多个监视屏幕中又展现出了无数个高矮胖瘦的他,他望向屏幕中(镜中)的自己,质疑他,戏谑他,甚至指责他。

此刻的马福礼,又是在和哪一个「自我」对话?

片中出现了很多类似的镜像场景,镜面代表着对立,更意味着共生。

陈建斌试图通过镜子这一元素,来展现他对于真实和虚幻的理解。

一方面借演员的表演,完成自我与自我的对话;

另一方面,银幕同样是一面「镜子」,它照出了观众们内心中愿意相信的那部分,每个人透过大银幕看到的这些人物形象,可以说也是观众们自我内心的投射。

正所谓你愿意相信谁,或许谁就能够代表你认为的真相。

影片的最后,三十年前的那桩旧案的真正谜底终于被揭晓。与其说这是一场意外,不如说更像是一出时代的悲剧。

到这里,观众们笑着笑着,也发现似乎笑不出来了。

穿过时间幽暗的长廊,历史和当下匆匆打了一个照面,喜剧似乎一直在发生,而悲剧也好像从未远离过。

在所有字幕放完后,陈建斌还给影片安插了一个彩蛋式的尾声。

马福礼似乎重新回到了三十年前的命案现场,漫天红雨如血般倾注而下,而放眼望去台下空无一人。

这场红雨就像是一张遮天蔽日的红布一般,似要把天和地缝合在一起。

这个颇具象征意味的段落,进一步把影片从一个闭合的传统小说式的结构,变成了一个开放式的充满超现实的梦境。

马福礼浑身湿透站在红雨里,双眼似要把银幕望穿,一身狼狈,蹒跚退场。

而那场瓢泼大雨还在止不住地下着,就像是有无数无数个赵凤霞和李建设,在早已看不清真相的历史迷雾里,发出沉默的呼喊。

本文首发于奇遇电影:cinemat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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