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破浪青春电影的亲情书写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443更新:2023-04-24 11:3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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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破浪》

当《乘风破浪》宣布定档春节档之时,并没有太多人看好影片的票房,毕竟从制作到上映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而影片之所以能够匆忙的上映,唯一的解释就是制片方想从春节档分得一块“蛋糕”。当然,《乘风破浪》也不辱使命,最终以“逆袭”的姿态赶超2017 春节档最热的《西游伏妖篇》、《大闹天竺》、《功夫瑜伽》三部影片,并于2 月20 日取得破十亿的票房。

从投资与收益比和口碑效果来看,《乘风破浪》无疑是今年春节档最大的赢家。作为一部春节档的合家式青春、喜剧电影,不仅继承了韩寒式的冷幽默,在叙事模式上,亦采用了传统的“梦幻式穿越”手法。巧合的是,《乘风破浪》遭到抄袭《新难兄难弟》、《回到未来》等影片的诟病,与成功逆袭票房“神话”的喜剧电影《夏洛特烦恼》抄袭《佩姬待出嫁》之命运如出一辙。虽然如此,电影票房的“逆流而上”, 证明了电影《乘风破浪》的不俗质量,有着“新瓶装旧酒”的情怀所在,它所表达的主题也脱离青春电影只讲爱情、喜剧电影只为搞笑的窠臼。

电影通过讲述赛车手徐太浪因现实中不满父亲对自己赛车事业的支持而耿耿于怀,在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过程中发生意外而穿越回到1998 年,借和父亲重走青春为契机而消除隔阂的故事。该片以独有的文艺气质,通过张弛有序的视听语言处理,塑造出90 年代亭林镇具有“流氓气质”的小镇青年形象,电影中所充斥的歌星、海报、BB 机等90 年代独有的社会符号,配以无厘头的喜剧效果,表达了父子和解的主题意蕴,以此勾起观众对青春往事的回忆,赢得了市场的考验。也许,《乘风破浪》里有太多生硬、不合理的设置, 作为韩寒的第二部作品,同样具有导演自身特别的文艺情怀值得肯定。

小镇文化的背景定位

与小镇青年形象塑造

从韩寒导演处女作《后会无期》的题材看出,导演对小镇文化的痴迷。不同的是,《后会无期》表现了小镇青年对东极岛的远离,电影以公路片的形式表达了对东极岛过往的缅怀。而《乘风破浪》整个故事都以“亭林镇”为中心场域,构建了韩寒的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世界,里面充满了旧时光的印记,如录像带、BB 机、香港电影、白日梦、小镇青年,真实和虚幻在此模糊了界限,具有强烈的乌托邦意味。

为了构建真实的小镇文化背景,凸出恩格斯关于“真实的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的命题,导演对人物活动的环境设计异常考究。同时,环境作为电影中人物的活动场景,克拉考尔认为,环境不仅是角色活动的舞台,也是电影的主题表现之一, “电影……并不是专以人为表现对象的,它的主题物是可见现象的无尽洪流……”为了突出小镇文化的背景定位,表现电影的“和解”主题,电影《乘风破浪》的故事架构与人物选择都紧紧围绕90 年代的上海“亭林镇”背景展开,而从电影的整体环境设计效果来看,成功凸显了人物性格与年代统一,人物生活在真实的环境当中,并且做到了为自然与人文环境服务,以体现中国小镇90 年代的观感,进而表现了父子和解的主题。电影《乘风破浪》关于父子代际问题的探讨是相当成功的,穿越作为电影叙事的“另类”艺术手法,它能够自然的做到儿子亲身经历父亲在九十年代“亭林镇”的风雨过往,增加父子间的共同认同感,从而完成了父子和解的目的。用梦幻式的穿越叙事形式,《新难兄难弟》完成了父子间的和解, 《夏洛特烦恼》成功的完成了夫妻间的和解。其实,关于和解的命题,在韩寒的公路电影《后会无期》中,通过江河一伙人“西去”的故事,达成与时代的和解有异曲同工之处。《乘风破浪》作为一部温情喜剧片,没有大刀阔斧的媚俗,而是通过父子和解的形式,将两代人的青春巧妙的糅合在一起,在创造喜剧效果之余,点燃了小镇青年的青春岁月,勾起了观众的怀旧情怀,显得别具一格。

图1 亭林镇街头

图2 亭林镇青年

从人物的塑造上来看,导演成功塑造了徐太浪(阿浪)、徐正太(阿正)、马化藤(小马)、牛爱花(小花、张素珍)、六一、罗力等性格各异的小镇青年人物形象, 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为观众呈现出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的江湖世界,体验片中为正义而不惧邪恶人物的侠肝义胆,使观众能有强烈的时代代入感。徐太浪穿越回到1998 年之初,被“乡村篇幅侠”徐正太所救,虽然是一个小事,亦表现出了徐正太敢于为陌生人两肋插刀的青年英雄形象。此后,徐正太和徐太浪多次为了朋友而肝胆出手,表现了90 年代青年对港片中英雄形象的崇拜,亦是体现时代青年文化的重要表征。不仅如此, 以徐正太为首的正太帮为保护亭林镇的百姓,不惜和罗力、黄志强对抗,保护挚爱KTV 与街道商铺,以实现“KTV 里只唱歌,桑拿房里只洗澡”的愿望,表现了与时代决裂的决心。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正太帮帮派里,塑造了憨厚、自卑却重情重义的六一、渴望改变通信世界的小马、忠于爱情的小花等形象,他们虽不是名媛、大腕却显得真实、可感。作为旧时代的旁观者,徐太浪不由自主地融入其中,逐渐消除了自己对父亲的“恨”,亦能彰显个人的美好品质。其实,从观众内心感受来看, 父辈期许会导致父子关系的僵化,却很难理解父辈的良苦用心,这种矛盾纠纷因为关乎亲情,所以会使父亲显得克制。通过此故事,把听过的老歌、看过的港片夹杂故事之中,会促使观众沉浸式体验父辈的故事,感受他们的时代风采和特色,以消除父子之间的心灵隔阂。

因此,相较于其它三部贺岁档电影《乘风破浪》实属诚意十足。它抛弃刻意而为的春节档圈钱噱头,专注于故事的选择、人物内心世界的塑造、真实环境的营造等,用一个具有幽默与风度的情怀,细腻的刻画出了小镇青年形象,进而表达父子之间的和解。电影虽然没有表达宏大的命题,人物亦是生活中的“草根”,却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亲情、友情的美感,充满了强烈的人文关怀与复古的审美情怀。

张弛有序的叙事节奏与镜语表达

《乘风破浪》中由“父子”澶变为“兄弟”的双重人物关系构建,除了用穿越的形式表达二人内心情感的变化外,张弛有序的叙事节奏、独特的镜头语言处理,使影片表现出和常规青春电影怀旧情感的不同,它表现出了自身独有的质感,与电影的“和解”主题不谋而合。

叙事时间作为电影叙事节奏的重要因素,首先表现在对时空的建构上,在影片的关键时刻,导演有意的加入两个回忆的段落,以连环画式的形式呈现出来,这两个段落不仅成为了影片的骨骼框架,也完成了影片张弛有序的节奏表达。一个是徐太浪带着父亲在各种道路上飙车,最终和火车相撞的段落。“赛车被火车撞飞”作为电影的转场,并未按照时间的线性顺序发展,而是通过回忆的手法,以快节奏的交代了徐太浪一生中重要、难忘的日子,父亲6 年监禁时与自己不愉快的相见时光,父亲对自己的拳脚交加,无视他对梦想的选择与坚守。一系列的事件表现了现行时空下父子关系变僵的由来,徐太浪穿越后,与父亲徐正太共同经历青春,使儿子得以重新认识父亲。其实,这段时光与父子关系变僵的时光是非重合的,而正是这样的时空处理,使徐太浪穿越之后,父子和解的背景原因得以建立。并且,影片的整体节奏明快、自然, 加上字幕的“复古”味道,俨然具有强烈的怀旧意味。另一处是徐正太被判处六年监禁的时候,同样采取了连环画的形式展现了徐太浪回到1998 年后,和徐太浪、牛爱花、六一、小马之间的感人故事。如果说第一处的时空处理是影片和解主题得以建立的背景原因,那么这一段落则彰显了父子和解的结果。两个段落前后呼应, 巧妙的组成了影片的框架,与影片温情的日常慢节奏相得益彰的结合起来,使影片节奏张弛有序。相较于《后悔无期》里的慢节奏叙述故事,《乘风破浪》则快节奏与慢节奏结合起来,画面的动感大大加强的同时,观众亦能够尽快的进入导演所建立的节奏中来,沉浸式体现电影的故事。

图3 徐太浪翻阅旧物件

声音和画面的“反差”结合也是该片视听语言的一大特色,这种处理体现在电影情怀的构造上。从《后会无期》到《乘风破浪》,韩寒用一些翻录而来的老歌来营造怀旧情绪,《后会无期》中的《The End O f The World》,《乘风破浪》中的《Five Hundred Miles》和《在雨中》都是如此,从逻辑上来看,这与怀旧青春电影里用老歌来表达怀旧情怀的套路如出一辙,不同的是, 韩寒在老歌的运用上表现出节制感,用单掉的歌曲烘托电影的怀旧气息,契合观众的怀旧情绪。不仅如此,电影中对声画的对位处理,亦恰到好处。画面上呈现徐太浪跌宕起伏的一生,背景音乐却配的异常舒缓,画面上是徐太浪和徐正太为自己的兄弟六一报仇打架,背景音乐却很平静,这样的例子在电影中不胜枚举。这和姜文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用雄壮的国际歌去烘托马小军的懦弱性格所带来的讽刺意义不同,此处用怀旧的音乐表现了父子之间的和解,细腻的表达了父子间的感情变化。相反,如果音乐配的慷慨激昂,则会表现出父亲的悲情的江湖气,和影片的主题相差甚远。因此, 在《乘风破浪》里,对老歌的运用与声画“反差”处理上,拓展了电影关于友情、爱情与亲情的内涵表达,使结尾变得含蓄、自然,并产生了开放式的艺术效果。

同时,电影采用了徐太浪的主观视角,使电影故事置于主人公徐太浪的视角之下,而又不刻意改变故事发展的自然顺序,形成与文本的自然交融。邓超多次面向镜头表露心声,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虽然现代电影不提倡以剧中人物的视角与观众交流,该处理方法却无形中拉近了电影人物与观众的距离。徐太浪穿越后,不试图改变过去时间里的一切,而是试图告诫父亲“不要犯事”,想方设法“找寻”母亲,至于结果,徐太浪虽能够预知却并不刻意改变,正是这样,为徐太浪对父亲行为的认同感增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这也造成电影的一些情节梗显得较为生硬,如母亲的跳楼自杀等。

双重身份关系构建下的父子和解

讲述父子/ 父女和解主题的电影很多,如李安的父亲三部曲《推手》、《喜宴》、《饮食男女》,都是父子关系的矛盾与和解经典范本。而电影《乘风破浪》则换其道而行之,用穿越的叙事形式,让徐太浪穿越回到父亲的年代,以兄弟的身份介入父亲徐正太的生活,儿子与父亲具有了身份上的对等性,以此使徐太浪能够亲身置于父亲当时所处情景之中,加深刻理解父亲抛弃妻子、不顾自己意愿而做出的各种选择。并且,电影采用“如果”的模式,实现了父子间的和解,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儿子会更加明白父亲的选择,在当今又和社会现实形成了互文意义。

电影《乘风破浪》中的父子和解,最有意味的是体现在三次打架上,从不自知到自知,完成了徐太浪对父亲谅解的心路历程。第一次,徐太浪穿越回到父亲的年轻时代,两人在陌生情况下,合力打败抢劫者。这也是徐太浪第一次认识到父亲的品性,当然,作为一种不自知的状态,是徐太浪对父亲认同的开始。第二次,徐正太和徐太浪父子同心协力救小马。如果第一次的两人智斗抢劫者是徐太浪对父亲不自知时的认同,那么这次为救小马和罗力打架,是徐太浪对父亲精神认同的强化。第三次,两人果断为六一报仇、寻找黄志强。作为影片的高潮,也是儿子对父亲最终的精神认同。三次打架, 虽然没有本质上的关联,却一步步的将故事层层推进、直指高潮,使徐太浪对徐正太有了阶梯式递进的认识, 为什么父亲当初会抛弃妻子选择牢狱的人生?答案是: 时代压迫下的无奈选择。当然,当我们以儿子徐太浪浪的视角去回首父亲的往事时,父亲的行为在时代背景的逼迫下,变得不再可恨,最终得到儿子徐太浪的原谅。其实,徐太浪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阻止父亲报仇,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跟随着父亲的足迹,经历了一遍他的过往时光。当他大谈未来经济走向、房地产的崛起及BB 机的消亡、录像带的淘汰时,因为他人的不相信,而选择用沉默回应怀疑。所以,当他谈到未来会改变时,只有头脑简单的小马相信:“这个世界肯定会变的”,相信这个世界会变,就像他们父子内心情感的变化一样,最终由僵化走向了和解。

图4 父子联手找黄志强报仇

如果说父子矛盾的和解借助打架得到了层层推进, 那么影片中的两个细节对和解主题同样具有深化作用, 也使徐太浪现实中缺乏父爱、母爱的梦想得以在此完成。一处是,徐太浪为了拆散徐正太与牛爱花而约牛爱花看电影,等来的不仅仅是牛爱花一人,同时还有徐正太、六一、佳依,在去电影院的路上,导演有意将徐太浪、徐正太、牛爱花安排在同一摩托车,像幸福的三口之家一样。另一处是徐太浪主持父母婚礼的戏份,像专为父子和解搭建的仪式一样,得以在此完成。这个段落, 徐太浪借主持之际表露了对心声,为现实中父亲表达了深深歉意。同时,这个段落采用交叉蒙太奇处理方式, 徐正太婚礼与六一找黄志强报仇交叉剪辑起来,一喜一忧形成了强烈对比,为父子二人合力为六一报仇作了合理性铺垫,让徐太浪明白为什么父亲会选择抛弃妻子、冒着入狱的风险和黄志强决斗。最终,当挚爱KTV 门匾落下的时候,也宣告了他们青年时代的结束,徒留温情的回忆。

图5 挚爱KTV拆除

总之,电影《乘风破浪》为解开父子之间的隔阂, 所借助的梦幻式穿越形式,达成了父子和解的目的。和《回到未来》、《新难兄难弟》相比,少了“科学式穿越” 的合理性,和《夏洛尔特烦恼》相比,少了“梦幻式穿越”的真实,却以真实的环境设计、小镇青年形象的成功塑造、张弛有序的镜语表达,完成了青春或喜剧电影的另类解读,经受住了市场的检验,实属不易。

结束语

电影《乘风破浪》的叙事不同于青春题材电影的单纯怀旧、喜剧电影的段子式搞笑,亦不同于电影处女作《后会无期》里的佳句频发。它借助“梦幻式穿越”的形式,在小镇文化的背景之下,以独特的视听语言风格, 塑造了一批生活在90 年代亭林镇的青年形象,构建了“父子”关系在现行时空僵化后转为回忆时空的“兄弟” 关系时达成的和解镜像。作为一部类型杂糅的影片,它表现了韩寒电影类型风格进化,也探讨了文艺与商业的界限,为青春电影作了新的解读。

(文/曲阜师范大学传媒学院 李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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