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 mobi「高老头100年前的动物世界人性与兽性的角斗场」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546更新:2023-04-29 10:28:14

很多人都知道,乔治·奥威尔曾在1945年写过一部《动物庄园》。然而,早在《动物庄园》问世的100年前,有另一部借助动物来刻画人的著作,那就是巴尔扎克的《高老头》。

《高老头》这部著作也不缺读者,更不缺分析者。很多关于《高老头》的文章,从叙事风格、艺术特色再到人物性格,把这部作品几乎每一个角落,翻出来反复解读。

第一次读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时,自己还在上中学。那时读它,目的不过是为了学业,故事也只是故事。现在重读这部最能代表巴尔扎克风格之一的作品,不禁为它的艺术造诣和人物寓意所折服。不禁感叹,那个时候自己竟什么都没读出来。

如果够细心,你会发现,除了书中种种鲜活的人物,巴尔扎克在《高老头》中,刻意安插了很多动物。从天上飞的鹰,到地上爬的狗,再到细小的虫。整部作品,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动物世界”。

这些动物,并非随随便便出现的。每一种动物,都代表了一种群体,隐喻了一类社会现实。从微观的动物视角,重新理解这部作品,你会发现不一样的景致。

01 弱势动物的悲哀

①狗与高老头---被金钱至上的社会扭曲的亲情与父爱

若说哪一种动物最能代表本书的主人翁,那无疑是狗。在巴尔扎克的“精心安排”下,狗与高老头这个人物形象,已然合二为一。

故事的主人翁高老头,是一个做面粉起家的商人。妻子早亡,他将自己全部的爱,倾注在两个女儿身上。他给两个女儿各80万法郎,以此让她们得以进入“上流社会”。

然而,当女儿们有了各自好的归宿,他却像狗一样被女儿女婿赶出家门。面对女儿们的排斥与嫌弃,他选择用讨好换取“关爱”,视两个女儿如“主人”。

当与拉斯蒂涅谈到自己的女儿时,他说:

“那不是我的亲骨肉吗?我喜欢替她们拉车的马,我愿意做他们膝上的小狗。”

尽管像狗一样对女儿们“摇尾乞怜”,但女儿们并不领情,更不愿意高老头进入她们的生活。她们越是远离他,他对她们就越渴望。拉斯蒂涅一提及与自己女儿生活有关的事情时,高老头像听到了某种声响的狗一样警觉,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高老头听了,马上竖起耳朵,仿佛一条狗看到了主人的动作。”

高老头对女儿盲目的父爱,如同没有一条没有自我的尊严,依附于主人的狗。他不断纵容女儿对自己无止尽的榨取,不断把自己踩在脚下。

大女儿齐娜为了偿还情夫的赌债,找他要钱。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痛心疾首的自责道:

“啊,你把钱存了终身年金,你这老混蛋,你忘了女儿吗?难道你不爱她们了吗?死吧,像野狗一样死吧!对啦,我比狗还不如,一条狗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来,哎哟!”

最终,他被女儿压榨的身无分文。当他突然中风,躺在床上生命垂危之际,发现没有一个女儿前来看他,他才幡然醒悟。

“父亲待你们多好,他在受难,你们来吧!哎!一个都不来。难道我像野狗一样死吗?爱了一辈子的女儿,到头来反对女儿遗弃!”

他一生都过着狗一样的生活。活着的时候,像狗一样为女儿的利益不求回报,不顾颜面,不畏牺牲。死的时候,如同被无情抛弃的野狗,孤苦伶仃,无人关怀。

高老头偏执而畸形的心理,让他成了父爱的牺牲品。以狗为喻体,不仅能将高老头的性格与命运诠释的更加透彻,也更深刻地揭露残酷的事实:在金钱至上的社会里,血脉相连的亲情,会变得没有温度。

②应声虫、驴与波阿莱-----被压迫至麻木而无动于衷的贫苦百姓

同为弱势群体波阿莱,尽管与高老头所代表的狗不同,在《高老头》中也着墨不多,但他的个性却鲜明的让人无法忽视。

波阿莱走路有气无力,衣衫褴褛,没有自己的思想,犹如一个行尸走肉。平日里,大家在伏盖公寓吃饭聊天,谈到某个话题,他也从未表达自己的观点,顶多是应声虫式的随声附和。

伏脱冷形容拉斯蒂涅像黄雀,他也跟着说:

“不过,我宁可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黄雀······”

拉斯蒂涅说要去特·雷斯多太太家,他立即接口说:

“对,明儿就得上特·雷斯多太太家。”

他毫无主见,别人说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丝毫反抗之意。伏脱冷被麻醉药迷晕时,米旭诺太太让他到外边去遛遛,他一声没吭就走了出去。

当米诺旭太太出卖伏脱冷,被众人所不耻,最终如丧家之犬被赶出覆盖公寓时,他也没有勇气离开米旭诺太太,跟着对方一起灰溜溜的离开。

“总之,这家伙好比社会大磨坊里的一匹驴子,做了傀儡而始终不知道牵线的是谁。”

波阿莱,好似一头不停拉磨的驴,放弃了自己的思想与意志,终日都在用自己机械式的行为,来实现其“主人”的意愿。驴,是一种勤勤恳恳的动物。在任劳任怨的同时,驴也代表着反抗意志的消亡。

巴尔扎克极其巧妙的塑造一个带有“驴”性的波阿莱式人物。他和驴一样,二者深受压迫,不知抗争为何物。更可怕是,波阿莱式的人物,已经愚昧到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正在被压迫。这头“蠢驴”般的波阿莱,象征着身处社会底层的百姓,在身体上和精神上遭受到资本家的双重剥削与压迫,麻木而无动于衷。

③马----被奴役与利用的女性

马,在人类生活中主要充当交通工具,它的作用就是被人驾驭。

面对野心勃勃,对上流社会如饥似渴的拉斯蒂涅,特·鲍塞昂子爵夫人,毫不忌讳的向这位对她跪舔的表弟,揭露这个社会光鲜表象下的黑暗:

“只能把男男女女当作驿马,把它们骑得精疲力尽,到了站上丢下来,这样你就能达到欲望的最高峰。”

然而,这位已经身处上流社会,自诩已经洞彻社会规则的子爵夫人,依旧被自己的情夫玩弄后无情抛弃。

高老头的两个儿女齐娜和但斐娜,她们之所以一个能嫁给伯爵,一个能嫁给银行家,并非缘于她们自身的能力与努力,而是靠她们每个人身上来自父亲的80万法郎的嫁妆。

“雷斯多伯爵夫人生的端正,高大…… 一对漆黑的眼睛,美丽的手,有样的脚,举手之间流露出热情的火焰; 这样一个女人,照龙格罗侯爵的说法,是一匹纯血种的马。”

即便如此,她们依然摆脱不了“马”这种动物的本质,摆脱不了成为工具的命运。两个女儿的巨额财产,不是被丈夫侵吞或控制,就是被情夫赌博挥霍一空。

最后连高老头自己,也悔不当初的说到:

“做父亲的应该永远有钱,应该拉紧儿女的缰绳,像对付狡猾的马一样”。

高老头将女儿们比喻为“狡猾的马”,他后悔当初没有牢牢地驯服和控制她们,自己反而被对方所驯服。

马,暗喻了当时男权社会背景下,女性脆弱不堪的社会地位。巴尔扎克所描述的巴黎上流社会,女性被金钱、地位和爱情所奴役。她们靓丽的外表、丰实的家产,换不回男性的真情实意。她们最终不过是男人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踏过即被抛弃。

女性最大的软肋,就是其自身的依附地位。她们身上的善良与爱,在贪婪和冷漠的社会现实面前脆弱不堪。

02 强势动物的兽性

①鹰---拉斯蒂涅

在《高老头》中,野心并非富人的专利,穷人身上同样隐藏着对权力与金钱的贪婪。

拉斯蒂涅是一名出身清贫的大学生。家人省吃俭用,供他来巴黎上大学。来到巴黎不到一年,他本想通过自己的辛苦努力,按部就班出人头地的愿景,很快就被花花世界击得支离破碎。

都市的繁华,刺激了他进入上流社会的野心和欲望。在特·鲍塞昂子爵夫人的提点下,他发现,可以利用女人来上位,实现自己跻身上流社会的目的。

“他像小孩子一样气愤至极,很想在特·鲍塞昂太太脚下打滚,恨不得有魔鬼般的力量把她抢到自己心坎里,像一只鹰在平原上把一头还没断奶的小白山羊抓到巢里去。”

他就像一只鹰,不断放大自己的视野,最终将目标锁定在银行家太太但斐娜身上。他做了充足的工作,骗取但斐娜的芳心。与此同时,在伏脱冷的一再诱导下,他更是骗取善良单纯,但未来身价更高的维多莉。

“你做的事,你心中有数。行啦,我的小老鹰! ……”

鹰,性情凶猛,在动物学里,它是猛禽。它时常在空中盘旋,一旦发现猎物,毫无犹豫的俯冲而下。

用“鹰”来代表拉迪涅斯,最合适不过。女性,就是他眼中的猎物,是他踏出上流社会的跳板。他对待女性,如同对待一个个鲜活的猎物,带着毫无怜悯之心的痛下利爪。

②蝙蝠、毒蛇、蛀虫---米旭诺小姐

“我一看见她就打寒颤,这只老蝙蝠……我研究迦尔的骨相学,发觉她有犹大的反骨。”

这是米旭诺小姐在伏脱冷眼里的形象。犹大,是《圣经》里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据《新约》记载,犹大仅为了三十个银币,就把耶稣出卖给了罗马政府,这直接导致了耶稣被十字架钉死,犹大也因后悔而死亡。

在《高老头》中,米旭诺小姐化身成了犹大,三十个银币也变成了3000法郎。付冷脱是一个逃犯,但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在利益的驱使下,米旭诺小姐把他出卖了给了秘密警察。

这种为了一己私欲,背叛同为贫苦阶层的同胞的行为,为众人所不耻。所有人都不愿再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面对众人的责难,她没有犹大那样的悔意,反而把全体房客毒蛇似的扫了一眼,说:

“我房饭钱完全付清,我出我的钱住在这儿,跟大家一样!”

米旭诺小姐,一人诠释了两种动物角色。

蝙蝠,是一种把自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动物,白天少有出没,通常在夜间出行。米诺旭就像一只蝙蝠,平时深深隐藏住自己对金钱的饥渴,唯恐众人察觉到她的贪婪。同时,她又是一只吸血蝙蝠,视利益为“血液”,漠视对方的善恶,一旦嗅探到金钱的味道,哪怕出卖朋友,也在所不惜。

她的害人害己,又代表了另一种动物,毒蛇。毒蛇性格狡猾,狩猎时迅速狠毒,对猎物诡异的攻击如影随形。为了3000法郎,她像一条毒蛇,潜伏在伏脱冷的身边,不动声色的等待。一旦机会来临,喷出毒液,一击必杀。这种歹毒,是米诺旭个性最好的比喻。

③野兽---贪欲下的兽性发酵,人性泯灭

“难道他们是野兽吗? ”

这是高老头对维多莉的父亲和哥哥的暴行发出的惊呼。

维多莉的母亲死后,他的亲生却准备把全部家产只传给儿子,也就是维多莉的哥哥。尽管父亲抛弃了维多莉,但维多莉却没有抛弃自己对父亲的爱。维多莉每次回家,父亲总是闭门不见。维多莉离家四年,哥哥却对他不闻不问。

在维多莉的身上,可以看到,金钱已经将父女与兄妹之间的血脉亲情,稀释的如白开水一般寡淡。不仅仅是维多莉的遭遇,资本主义社会的金钱观对亲情的腐蚀,从高老头两个女儿身上,同样可以看到。

大女儿娜齐争强好胜,小女儿但斐娜势利贪婪。二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对父亲进行近乎兽性的榨取。为了替情夫归还赌债,不惜将自己野兽的触手,伸向父亲最后的存款。

“只有像你这样的姐妹才会跟着别人造我的谣言……。你是野兽。”

这种兽性般的冷血,还体现在姐妹二人之间。为了争夺高老头最后的一点资产,两姐妹多次发生争吵。姐妹之间的手足之情,早已在兽性的贪欲下,被消磨的无影无踪。

更残酷的现实是,这种人性的泯灭,兽性的释放,不仅腐蚀了亲情,甚至贯穿了这个社会的所有阶层。上流社会之间人与人之间为了金钱尔虞我诈,底层贫民同样为了一己私欲,彼此之间不择手段。

维多莉的父亲与哥哥为了财产狠心抛弃妹妹,伏盖太太为了赚取更多的房租,对所有房客“一视同仁”的剥削,并不会因为对方贫穷而手软。当伏盖公寓的所有人齐聚一堂时,就像一群野兽在围着猎物举杯欢庆。

正如书中所描述的:

“一霎时,波尔多斟遍了,饭桌上大家提足精神,越来越开心。粗野疯狂的笑声夹着各种野兽的叫声。”

简单的“野兽”两个字,完美得刻画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残酷与冷血。之所以用一群动物来比喻人,巴尔扎克想要告诉我们的是:和动物相比,在贪婪和冷酷方面,人不过是高级一些的野兽。

就算是野兽,对待自己的骨肉也会顾念血脉之情。人的智力远超野兽,却在利益前面,禽兽不如。

结语

弱势动物的悲惨遭遇让人哀叹,让人唏嘘。强势动物的冷血残酷让人愤恨,让人绝望。

但无论是强势动物还是弱势动物,我们不难发现,巴尔扎克笔下的这个“动物世界”,就是当时法国社会的真实写照。拜金主义贯穿了整个社会的阶层金字塔,从上流社会到底层贫民,没有一片净土。处处充斥着物欲、贪婪与兽欲。

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人性在消亡,兽性在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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